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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視我何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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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視我何在

喬凱旋很是好奇,太子殿下何時這樣被人奚落過。忙道:“今兒殿下陪皇上用膳,一回府就聽說你們來過的事,方急趕過來!”

夕榕可不信!淡淡地望了一眼,雖只一眼,卻冷若寒霜,足可以疼到宇文昊的心裏。

代芹很不高興地下來,道:“凱旋哥,太子府那幾個看門的奴才也太過分了。我去了七回,總不讓我進門……”

“代芹,你和他們羅嗦什麽?快去辦正事。二位是客,也是出於禮貌來瞧瞧,今天的事很重要,你要與喬護衛敘舊,等過了今晚,我給你一日的時間,可好?”

他看著她,各式的美人也見過不少,卻從未有這樣一個女人:看他是帶著冰冷的目光,甚至還流露出一絲不屑。他是當朝太子,何時被人這般奚落過。他緊緊地握緊拳頭,然後慢慢的伸開,卻怎麽也伸不展手指。

心頭,是這樣的沈重,而她便是他心上的山,他心上的明月。

她很重,亦很暖。

“小姐!”代芹很急,“殿下過來,一定是有事的,你怎麽……”

她提高嗓門:“快去!”

這幾日因為設法救孟知遠的事,她沒少勞心,原本肚裏就憋著一團火,此刻見到宇文昊,便更沒心情了,連正眼瞧他一下都不願意,仿佛他就是空氣,是一只透明的水晶瓶。

既然忍不了,他也勿須再忍,他突地一個閃身,擁住她的腰,逼得她步步後退,沒有任何預兆,突地吻下,含住她的唇。她一驚,擡手便要推開,可他卻固執地與她擁在一處,只有最熾烈的吻,她還感覺不到麽,他喜歡她,他喜歡她!

他低啞著聲音,喉嚨全都是被她奚落的不甘與憤怒:“瞧清楚了!我是你的男人,你這一生,你的男人只能有我一個,只我一個!”

她用盡力氣推攘,而他卻如泰山佇立不倒,連顫都不曾顫動一下,她屈腰從他支撐在兩側的臂下離去,用手拼命地擦拭著被他吻過的唇,一下又一下,她覺得惡心,亦覺得討厭。

喬凱旋和代芹瞪大眼睛,二人目光相遇,代芹刷的就漲紅了臉,直紅到脖頸處。

“本殿是你男人,你遇難事,不找我相助,還找別人,你視我何在?”

她未曾回頭,道:“那是你自己以為的。”

她又不愛他,自然就不是她的男人。

“我不需要找你幫忙,我能用自己的方法處理。”她走近軟椅,指了指一邊空著的座,“殿下請坐!有什麽話,還請殿下長話短說,一會兒我還要出門辦事,恐怕不能與你說得更多。”

來者是客,她是開門做生意的,既不會與他太過親近,也不會平白去招惹她。這,便是要做的。

原本,他可以在家等著她求上門的。

現下,卻反過來找她!

這個女人……

記得他的親娘曾輕嘆“一對男女,任你有情、無情,最先動情的那個,總是最苦的。”他現下算是明白了,她可以沒心沒肺,可他卻不想她去找五皇子,就他那個五弟,是何模樣,他太過清楚。最喜女色,若是見到白衣如雪的她,還不得驚為天人。

好吧,就算是為她,他就再讓一步。

只因,他喜歡她。

“不要去找五皇子,明日我入宮去求父皇下旨放了孟大人。只是……”他看著她,多希望她能哭著說“我願意嫁給你,你放了孟大人吧!”,這是他最初的打算罷了。現上,搞得貌似他欠了她,他堂堂太子,何時這般失算過,在她的面前,一再退讓。

代芹急了,問:“只是什麽?”

“要你嫁給本殿!”他頗是別扭地說出。

她就這樣不眨一眼,像看怪物一樣的盯著他,隨後勾唇一笑:“沒了?”

他道:“沒了。”

“一開口要的真多!你就這麽篤定,我一定會嫁給你?”

“那你去求老五試試?”他昂挺胸膛,朗聲道:“喬凱旋,立馬奉本殿令去五皇子府。告訴五皇子,不得摻合孟知遠對皇上大不敬的事,否則,本殿與他沒完!”

喬凱旋可不是代芹,當即抱拳離去。

夠狠!

也就是說,除了面前的他,她根本無法找第二個人幫忙。

“本殿聽說,孟知遠在天牢裏呆得可不好。雖然父皇尚未定罪,可亦有人對他用了重刑。唉……這能怨誰,誰讓這犟牛得罪了那麽多的京官、朝臣。打入天牢已有幾日,除了禦史臺的兩位替他求情,就再也找不出第三人了……”

她沒有時間拖,每拖一個時辰,孟知遠在天牢就危險一分。而她,是拿定主意要救他出來的。

五皇子喜女色,尤其喜歡絕世美女,自己今兒去了五皇子府,若是五皇子瞧中了梨姬,這便是輕的。若是對夕榕生了念想,夕榕亦防備不了。

時間在點滴流逝,代芹沒挪步子,只是討好巴結似地倒了茶水,臉上始終揚著笑。“太子殿下,你可別和我家小姐滯氣。她是無心的,你都不知道哦,這幾天,我家小姐都快要急壞了,尤其是今兒,帶孟夫人去見了孟大人,聽說傷得很厲害……”

看似在替夕榕說好話,實則是在暗示夕榕:孟大人受傷了!耽擱不得了,多呆一日,不知以前被孟大人得罪的哪位權貴,又會下黑手。

對視太久,他沒有退讓的意思,他已經退讓了,尋至玲月閣,便是對她最大的讓步。他要她嫁他,他喜歡她,才會這麽堅決地想要娶她。他不能退,他是太子,這才剛剛開始,若再退讓,又會讓到何時。

她視線流轉,望著桌上的糕點時,神色裏掠過一些柔軟:“我答應了!只是,我望你盡快救他出來。聽孟夫人說,他受了刑,似還不輕。我答應嫁你,可我更想你今晚就救他出來。還有一點我要你知道,我不喜歡你……”

聽到想聽的話,他卻沒有半分喜色,只有更深的沈重感。“我……只逼你這一次。往後,亦都不會。”他站起身來,似下了更大的決定,“你重信諾,我亦一樣。我這便入宮見皇上,求他下旨放了孟知遠。望你,安心待在閨閣,做一個漂亮、健康的新娘。”

她的心,若是冰凍,他也會在婚後將這一鍋的凍凍燒熱至沸。

她的心,若是石頭,他也要將它化成熱碳。

她的心,若是枯木,他也用真情讓它覆春開花。

可他,不想多說。

他只想用自己的一腔真情,一片癡心,讓她明白:嫁給他,她沒有選錯。

“不送。”她起身,一臉茫然與無奈。

代芹問:“小姐,還備馬車嗎?”

“且讓我相信他一回吧!如果明日,還不能救出孟大人,我們再去五皇子府。你派人告訴梨姬,就說暫時不去了,定了時間再通曉她。”

“是!”

夕榕從未想過,宇文昊是一諾千金的男兒,這天夜裏三更一刻時,孟奉禮便派了下人遞了書信過來,雖只寥寥幾句,但言語之中多有感激,說皇上已下旨放了孟知遠。只是這孟知遠在天牢吃了苦頭,遍體鱗傷,瞧這情形,沒有一月是好不了。他雖吃了皮肉傷,可還是不服,口裏依舊叫嚷著“我孟知遠,豈能推女入火坑,就算斬頭,也絕不幹賣女求榮之事!”

天牢的苦還沒夠麽?居然還不肯服軟。

這一刻,夕榕為這固執、倔犟又正直的長者笑了,同時心下又多了一份沈重。

這一夜,她睡了安穩覺,沒為自己被迫嫁給宇文昊的事有過多的擔心。

他敢娶,她便敢嫁。

想嫁的那個人不在了,嫁給誰都不再重要。

她在心裏暗暗地想著:但願宇文昊還有一些真心。被愛的人,是幸福的;愛著的人,是苦痛的。在愛情上,她很自私,自私的希望對方可以多愛一些。

早上與代芹、小蓮一處用晨食時,夕榕道:“代芹,上次我讓你廖伯盤下東市那家雲記綢緞莊,從他那兒把房契取來。”轉而,又對小蓮說:“吃過飯,你去備家轎,再去糕點坊備三份上好的點心。”

孟知遠從牢裏出來,身為義女,她理應去瞧他。雖相識不久,就為他這般護著自己,不願看她入火坑,堪比親生父母。在那豪門府邸,有多少為了保住榮華、權勢,就算再齷齪的事都能幹出,能如孟知遠這般磊落立於天地間的人,越來越少了。

孟府上下,聽說夕榕到來,自是歡喜,孟夫人帶著次子、兩位兒媳早早地就候在花廳裏。

夕榕見禮之後,寒喧一會兒。孟府雖是朝廷大員的府邸,卻絲毫沒有半分豪華,不知曉的還以為是個七八品官員的小宅,宅邸占地不小,可只前後兩院。透過大門,只能望見前院,前面住著孟知遠夫婦。後院便住著孟家二兄弟及其妻子,丫頭、下人不過只六人:管家夫婦,與兩位少夫人的陪嫁丫頭,孟府的兩名轎夫。說是轎夫,多時做府裏的長工。

前、後二院之間,還有一道圍墻,過了圍墻,便能嚇你一跳,後院除了一座四間房的小院,便是偌大的菜地。菜地有白菜、蘿蔔,亦有韭菜、蒜苗,五花八門,甚至還能聽聞雞鴨吵嚷,豬兒哼叫的聲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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